马车。”
阿笙又满意地在甫怀之胸口蹭了蹭。
甫怀之是在腊月二十九晚上连夜离开的,好似慌不择路,但实际却又大张旗鼓。
守城官从床上被拽起来赶过来给他开城门,见秘书监大人驱着数十辆马车队浩浩荡荡离开了中都城,最后面的板车上还捆着一座巍然假山。
韩秀姬意图谋害朝中大臣亲眷一事让新帝十分震怒,尚未处理完此事便又得知元妃遇了刺,虽无性命之忧,但人陷入重度昏迷。
新帝去元妃宫中探看,他还未下令,元妃的人便已慌乱中带着条理地开始彻查了。他是帝王不错,但这宫里他却不完全说得算,新帝憋着一口气,直到接了甫怀之的信。
信中言,自知才能有限,无力回报陛下恩典,自请解冠还乡。
通篇谦言敬语,但行为却根本没把新帝放在眼中。新帝大怒,摔了秘书监的官印,将书房里七七八八杂物全都打砸一通。
怀化大将军绕过地上狼藉,找了片能下脚的空地跪下来:“陛下……”
“陛下?朕算什么陛下?!这一个个没人把朕当大缙的皇帝!”
新帝余怒未消,怀化大将军顿了顿,道:“陛下是真龙天子,是这天下的主人,无人敢不尊陛下。”
“那韩秀姬,那刺客,那元妃,那甫怀之!哪个尊了朕?!”新帝重重在桌上一拍,他口中恨恨,一声比一声高,显然这四个里面越往后的事情他越在意。
怀化大将军直接挑了重点提,“甫怀之此人,陛下也是了解的。他处心积虑这些年,步步为营,为何突然辞官离都,陛下可曾想过?”
新帝怔愣住,他一夜未睡,事情接二连三发生,他光顾着生气甫怀之不敬,到忘了想这最浅显的问题了。先帝还在时,甫怀之与他接触,无非是为了从龙之功,现下他虽然有意限制甫怀之,但还尚未成功,甫怀之怎么会放弃这一切。
“陛下可知甫怀之去了何处?”
“他说……要还乡。”
“甫怀之家在东面,还乡为何要从北城门离去?”
“那、那是……”新帝终于觉出不对来,但他完全想不通,他对上怀化大将军的眼睛。
大将军长相和甫怀之完全相反,肤色黝黑,天生凶相,他眉骨很高压着眼睛,使得他专注看人时,透露出一股猛兽般的威慑力。
新帝下意识瑟缩了下,“大将军意思是?”
“甫怀之他要北上,投靠胡孟人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新帝否决了怀化大将军的猜测,眼下天下虽整体上分为北面胡孟,中原大缙,南方南朝,但远算不上是三家分立。南朝汉人偏居一隅,不过十九岁的小皇帝懦弱又贪图享受;胡孟人部落纷争不断,能征惯战但连温饱都尚且解决不了。大缙才是如今的天下正统,甫怀之断不会弃明投暗。
“如何不能?”怀化大将军道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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