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是她眼里的惊讶太浓,陆执一顿,又抿唇道:“我本来打算过几天,整理好一切”
他说这儿忽然顿了顿,几秒后,才神色自若地继续道:“过几天整理好一切,再告诉你。但没想到,会这么突然。”
其实有什么可整理的呢。
陆执自嘲又平静地想。
不过是,难以启齿罢了。
得益于过去某段不堪回首的时光,“亲情”对于现在的陆执来说,比任何字眼还要冰冷恶心。
除了爷爷的所作所为,还有许许多多糟糕至极的破事——那些他压根不愿记起的破事,在他尚且年幼、足够天真时,数不清曾往他心脏上割了多少刀,每一道伤口都在时刻提醒着陆执:你只配这样活着。
鲜血淋漓的少年时期,在喘息艰难度过。
他也曾以为自己只配这么活着。
直到遇见阮安宁。
凌晨四点的二楼房间,在呼吸急促的女孩儿抓住他衣袖、莹润指尖都泛白的那一刻,陆执看见月光下她蹙紧眉,眼里盛满了真切担忧。
那双眼睛,杏核形状,瞪大着看他。
眸光潋滟着,怎么会那么亮。
亮得他向来冰冷的心都泛起了炽热,忍不住想靠近些、再靠近些。
却忘了,表现得太过急切,只会将她吓得宛如小鹿般远远逃开。
他还不够温柔。
陆执抬眼,思绪停留在阮安宁沉默着望向窗外、一言不发的背影上。
他再也不想看见那样的背影。
他无法忍受。
甚至觉得,那比让他死还难受。
陆执缓缓吐出口气,半晌,哑着声音,一字一句道:“对不起,宁宁。”
“”
阮安宁看着他,为这一句莫名其妙、令人鼻酸的“对不起”感到好笑,更感到心疼。
慌什么啊。
就这么怕我生气吗?
阮安宁乱八糟地想,只觉得那股酸涩的疼痛实打实压着心脏,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——
他本应是高高在上的,怎么能有这么卑微的时刻。
她看不得这人卑微。半晌,实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,阮安宁只好就这么没表情地摇摇头,轻声说:“我没怪你,就算你不和我说,那也没什么的。”
这些
事情,这些将亲情当做筹码、将生命当作考验的荒唐事情,她光是听着就已经够冷酷,为什么还要让陆执这个当事人亲口复述给她听?
她不是那种需要看人自揭伤口,看他疼得双眼猩红的模样,才觉得这是信任、这是喜欢的女生。
然而话音落下,陆执却仿佛误会了什么,他一怔,漆黑的眸罕见地带了些慌张,湿漉漉的,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——
“宁宁,我真的没想过瞒你。”
他线条锋利的下颌绷紧,脸色迅速苍白了,某个瞬间,阮安宁似乎从那双眼睛里看见了一丝病态偏执的光,然而下一秒,一双异常冰冷的忽然用力地抓住她——
指节修长,关节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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