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分戒备,转而闲适地看向远处喃喃自语:“你也是来这儿欣赏长安夜色的。”
原以为眼前人会质问,此刻看起来,似乎这位永宁郡主对于他听到杨延与她的对话并不在意。
赵翌默然看着眼前的女子,不过十六岁,看起来的确与他所知晓的那些长安女郎不同,不尽是那般柔弱羞赧、骄矜奢华的模样,虽常年镇守西域,但他对这位在长安城一度刮起女子着胡服,下球场,巾帼不输男儿之风的永宁郡主,可是早有耳闻。
有着皇室的高贵血统,承的是世家李氏的风流底蕴,通晓文墨史书,却非长安淑女闺秀般,反倒多了些男儿的率性,平日里喜穿胡服与杨家几个兄弟姊妹打马球,射箭,投壶,是长安贵女圈里出了名的人物。
就连当朝只手遮天的杨崇渊,也夸这侄女儿有男儿丘壑,青眼有加。
然而此刻看起来,眼前人倒没有听闻中那般明艳放肆,反倒是颇为沉静,就像是夜里的一池深湖,至少此刻的他是未看出一丝波澜。
感受到赵翌的打量,李绥也不恼,反倒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看了回去,如此静距离的观察,她才发现,眼前人明明长年驻守西域,在那般肆意的风沙下,却是肤若玉,细腻而白皙,眸若星,熠熠而生辉。
此刻已然褪去那满身肃杀的胄甲,一如既往地着一身象牙白的衣袍,竟有几分清风霁月之感。
面对李绥坦率而无丝毫回避的眼神,赵翌适才收回目光,心下却隐隐升起几分诧异。
虽说当朝民风开放,但有哪个小女儿家家的当真敢和她一般,这般当仁不让的与外男对视。
何况,还是与他——
无论是方才,还是现在,都印证了他心底的那个想法,眼前人的确和长安闺秀不一样。
即便留着皇室的血,却始终是李家人。
不过十六岁,今夜这一番举动便已与那些浸淫官场的官宦政客一般的冷静自持,深不可测,我行我素。
就在这两相静默时,赵翌唇角动了动,似乎是在思索什么,过了半晌终于响起那个低沉不变的声音。
“方才是路过,无心多听,郡主无需多虑。”
赵翌说着话,一双冷淡的眸子却是甚为闲适的随着李绥的目光看向楼外,眼神没有丝毫变化,似乎只是在说今夜月色甚好般简单。
李绥闻言笑了笑,并未说话。
非礼勿言,非礼勿听,若是旁人此刻被抓了包,只怕早就心虚不已。
可看着眼前人,好似在作解释,背脊却始终坚毅挺直,此刻看起来倒是凛然正气,颇有身正不惧影子斜的意思。
这般敷衍自傲的解释,她倒是第一次见,却并不意外。
赵翌如今不过二十有二,出身寒门,既非皇室,又非望族,但就这样一个八杆子打不到的外姓人,却是不逢迎,不奉承,不入党派,孑然一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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