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可如今你的所作所为,又对得起清正的过去吗?”
看到灯下的王俭怔怔不已,沉默中,王素第一次看到从来都稳沉清雅,从不轻弹泪水的阿耶,竟是第一次默然落下泪来,那一刻,她从他的眸中看到了大势已去的茫然、无可奈何,更看到了失去初心过后的痛苦、纠葛与悔恨。
“王公一生清名,一生为民,今日却为窦钦利用,将刀指向自己的百姓,自己的城池,自己的妻儿,引狼入室,即便今日功成,待到窦钦攻向长安,另立天子,把持朝政之时,那样的周室又能维持多久,而你,又能如何?”
看到王俭以复国为信念,形成的层层如坚强壁垒的胄甲一点一点在碎裂,赵翌的神色不再淡漠,更不是凛冽,而是异常的严肃认真,似提醒,又似是惺惺相惜后的不忍道:“你只会背着整个兖州曾承受的战乱之苦,背着全天下的骂名,而你想看到的周室重振,海晏河清不过是一场空有的梦境罢了。”
赵翌的话语已尽,可王俭却是沉默了下来,良久,久得都能听到廊外的秋风卷起枯叶缠绕之声。
“哈哈哈——”
蓦然,王俭渐渐笑开来,可明明是笑的,眼角的泪却还是止不住湿了面。
待到笑意一点一点淡下去,王俭目光逡巡过强忍住泪水,脸色苍白看着他的王素,带着几分警醒的李慎和李炜,还有平心静气与他对视的赵翌。
是啊,他这一生受周室之恩,他这一生清正不阿,却是错在了最后一步。
水能载舟,亦能覆舟。
可他,却是将他的百姓,他的子民亲手推入阴谋战乱之中,饱受妻离子散的痛苦,成就的,是窦钦的夺权之梦。
可他这一生,本是想护住大周,重振那个大周盛世的啊——
“波浪滔滔,这大势便如这滔滔江河,终究非人力可挽,非人力可挽——”
说话间,王俭喃喃自语,自嘲一笑,眸底似无可奈何的叹息,似无能为力的愧疚,又似是悔不该当初的晦暗无光。
“御陵王你这半生也算是功勋彪炳,我敬你是光明磊落的英雄,你为何,要跟随他杨氏、李氏——”
听到王俭平静下来的询问,赵翌眸中轻动,下一刻肃穆与王俭对视,毫不避讳,启唇间只听他一字一句道:“因为我,亦有想保护之人。”
听到这个回答,王俭似乎醒悟过来,慢悠悠点了点头,语重心长如长辈般提醒道:“无论你如何抉择,但愿你遵守诺言,牢牢记住,你这一生该是为天下百姓而战,为四海升平而战,莫要如我——”
说罢,王俭轻然一笑,侧首间看向立在那儿的王素,曾经那个清正的父亲,好似又回来了。
“素娘,告诉你阿娘,是阿耶错了,阿耶——”
话未说尽,一切却都哽在了喉头,随着王俭将手一抛,一个药瓶便被赵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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